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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学术打假人讲述你的文章为何会被盯上

大卫-比姆勒(David Bimler),也被称为斯穆特-克莱德(Smut Clyde),是一名职业学术打假人。

多年来,一位化名为Smut Clyde的职业学术打假人一直在揪出学术不端的文章。他已经与其他打假人合作标出了数百篇疑似论文工厂出品的文章。

注:论文工厂指制造假的科学文章供研究人员购买用于提升简历的公司。


出版商已经收回了许多可疑的论文,并采取措施阻止期刊接受这类文章。但是这个问题仍然存在。


克莱德只是从事这种侦查工作的众多研究人员之一。这些人中,研究-诚信分析师伊丽莎白-比克和分子肿瘤学家珍妮弗-伯恩等人选择实名指控,但其他人,包括克莱德和被称为老虎BB8和莫蒂的打假人,更愿意以假名进行他们的工作。


今年早些时候,克莱德的电子邮件地址出现在Research Square服务器上的一篇预印本文章上,指控了一个已经产出了800多篇可疑化学论文的论文工厂。预印本的作者名叫大卫-比姆勒(David Bimler),是一名退休的心理学家,曾在新西兰北帕默斯顿的梅西大学工作。


在确认克莱德和比姆勒是同一个人之后,Nature就论文工厂、假名和学术造假问题采访了他本人。


Q关于论文工厂学术造假是什么激发了你做这项工作?

A:当我意识到这种现象的存在,我认为这是新奇而具有魅力的,因为它就像在探索一个谜团。把关于论文工厂的一条条线索组合成完整的证据,就像在玩拼图游戏。这也是对科学作出贡献的一种方式。发表有依据的学术研究是一种积极的贡献,而摆脱学术垃圾也是一种贡献。


Q:为什么使用笔名?

A:我喜欢这种神秘感。我确实觉得学术批评不应该受到批评者身份的影响,而匿名对这一点是很有帮助的。如果有人问我有什么资格谈论化学、数学或生物学,我希望能够用互联网作为我的答案。我可能是一个退休的艺术史学家,或者是一个正在寻找新方法来磨练技能的退休间谍,而我的真实身份不重要。


Q:为什么叫 "斯穆特-克莱德"?

A:它来自一个自动取名器,它通过你养的第一只宠物的名字和你居住的街道来生成一个假名字。其他匿名打假人一直在嘲笑我,因为他们拒绝相信我真的叫大卫-比姆勒。


Q:告诉我们你最新的论文工厂发现。

A:这是一个相当非典型的发现。我很惊讶有这么多关于高级化学和医学应用交叉的论文。我想,论文工厂已经发表了大约1000篇论文,尽管其中一些在冷门期刊上。这些论文都声称金属有机框架(MOF)化合物具有杀死癌细胞或阻止炎症等应用。MOF确实有一些奇妙的物理特性,所以你可以理解为什么人们会对它们充满热情。但是它们可能具有医学特性的想法非常牵强,而这些期刊却接受了数百篇关于它们的论文。


Q:是什么首先引起你的怀疑?

我当时正在浏览PubPeer(发表后的同行评审网站),看看其他人强调了哪些不寻常之处。我必须归功于Sylvain Bernès,他是一位墨西哥的晶体学家,曾查询过其中的几篇。我注意到有几篇论文在短时间内接连在网站上冒出,这样就很容易在同样的期刊中找到更多的例子。因此雪球效应发生了,特别是当我发现他们也在使用假的参考文献部分以节省生产线上的时间。


Q:虚假的参考文献部分?

A:这些论文在反复利用参考文献,哪怕是与它们所对应的引文毫无关系的参考文献。我可以搜索那些引用了这些不相关的参考文献的论文,从而找到更多与论文工厂有关的论文,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有效方法。


Q:我们听说过科学家们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而引用自己或相互交换引用文献。这些可疑的引用有什么特别的吗?

A:这些引文网络由一个中间人经手。你不需要认识你所引用的人,而是由经纪人告诉你哪些论文可以在你的论文中引用。同理,你的论文会被一个你从未听说过的人引用。事实证明,晶体学论文工厂也作为这些引文网络之一进行运作。


Q:你的下一步是什么?

A:我的关注点不止步于论文工厂。我立志于找到一些方法去使得我今后的调查更为精简精进。

在预印本的文章中,大卫-比姆勒谈到灌水论文引起他注意的关键便是材料方法中反复出现的“in brief”,由于相关杂志的编辑和审稿人并非生物出身,往往会忽视一些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实验细节,比如MOF极差的溶解性如何满足在体的给药条件?培养的神经元如何得以在培养皿中增殖?不提供任何构建动物模型细节的方式真的可以模拟疾病的症状吗?除此之外,大卫-比姆勒还倡议期刊编辑在审查跨学科稿件时需要克制这种对未知领域的兴奋之情,更加审慎地选择具有相应学科背景的审稿人,而不是一味地听取投稿人的建议,因为往往一些胡乱引用的虚假文献就会趁机“逃过一劫”。总体而言,你的文章为何会被盯上?在职业学术打假人的眼中,疑似重复使用的图像、过度简洁的文字描述甚至是不恰当的文献引用都会成为量产论文的标志,你中招了吗?


参考文献:

[1] Holly Else. What makes an undercover science sleuth tick? Fake-paper detective speaks out.2022.8

https://doi.org/10.1038/d41586-022-02099-8

[2] Bimler,D. et al. Preprint at Research Square 

https://doi.org/10.21203/rs.3.rs-1537438/v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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